秋意漸濃,絲絲涼意的風穿梭在田野、山崗,也悄然吹熟了老家院子前那棵柿子樹。當?shù)谝豢|攜著涼意的秋風拂過大地,我便知曉,那棵柿子樹即將迎來它的絢爛時刻。
起初,那滿樹的柿子還只是微微泛著些橙黃,像是在沉睡中被輕輕喚醒,懵懵懂懂地探出一點兒顏色來,羞澀地隱匿于層層疊疊的綠葉之間。它們?nèi)缤粋€個懷揣著心事的小姑娘,靜靜等待著屬于自己的蛻變時刻。每到這時,我總會搬來一把搖椅,置于柿子樹下,手持一本喜愛的書,悠然坐下。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,斑駁的光影落在書頁上,也給紅彤彤的柿子披上金色紗衣,為我增添了幾分溫暖。微風輕拂,柿子輕輕搖曳,似在枝頭淺笑低語,訴說著秋日私語,仿佛也在談?wù)撝业膼芤?。偶爾,一兩只鳥兒被這艷麗的色彩吸引,飛落枝頭啄上一口,隨后嘰嘰喳喳地飛走,像是在傳遞這份甜蜜。
摘柿子的過程更是熱鬧非凡。父親會找來長竹竿,在頂端綁好網(wǎng)兜或鉤子。他小心翼翼舉起竹竿,對準熟透的柿子輕輕一扭,柿子便乖乖落入網(wǎng)兜。我們在樹下忙著用籃子接住,看著一個個紅柿子被摘下,滿心歡喜。有時,柿子會不小心掉落摔得稀爛,橙紅色的果肉和汁水濺開,散發(fā)出濃濃的香甜味。母親雖會一陣惋惜,卻也忍不住笑著嘮叨幾句。鄰居家調(diào)皮的小伙伴也曾試圖爬上樹摘柿子,總被大人笑著呵斥下來,生怕他們摔著。
又一年柿子紅了,紅得熱烈、紅得喜慶,它不僅僅是一種果實的成熟,更是一段美好的回憶,一份濃濃的鄉(xiāng)情。那些和家人一起圍坐在柿子樹下的時光,那些看著柿子由青變紅的期待,那些品嘗著柿子甜蜜滋味的滿足,都如同這柿子樹上的紅柿子一樣,被歲月精心收藏,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會褪色的風景。
如今,歲月流轉(zhuǎn),離開家鄉(xiāng),告別了院子前的那棵柿子樹??擅慨斍锾靵砼R,看到街邊水果攤上的紅柿子,往昔情景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腦海。那些簡單而美好的日子,那段再也回不去的純真歲月,都因這滿樹紅柿子而被深深銘記。因為它承載著我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,對親人的牽掛。
在這喧囂的城市里,秋意雖也能從落葉中感知,但遠不及父母電話告知院前那棵柿子樹又紅了時的那份韻味與深情。老家院子前的那棵柿子樹,成了我的牽掛,也成了家鄉(xiāng)的一個標志、一種象征。(龍鋼公司 張歡)